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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话 好好学习之二

  • 高慢no
  • 2019-07-27 09:49:33
第五话 好好学习之二

昨夜十点多一阵暴雨,连绵下了一夜,今早虽已放晴,地面却一片泥泞湿漉。所以今日捡废纸的工作放弃,皱眉头、小鸡肠二人呆在客厅里看电视新闻。皱眉头极爱看,小鸡肠更甚。重大事件播放过后,又一些琐碎小事,皱眉头失了兴趣,眼视着身边在目不斜视的小鸡肠出了神。小鸡肠要做一件事的时候,必是全神贯注,周围的声音、视线,哪怕是你突然走进家中,她也浑然不觉,只至一切结束毕,她才返回神。皱眉头是真的很佩服小鸡肠这种的精神,有时甚而是到了羡慕的地步,一旦激起羡慕这个名词来,又会不自觉的带上自卑这一个名词。因着二人是朋友,所以总到这个时候,总是一闪而过,从不略萦心上。这一念头放过,又想到小鸡肠信奉的是“今日事今日毕”,不是自己的“明日待明日”,却也明白明日何其多,怎奈牵不住自己的心,任由它外跑。思及于此不觉低落心情,低下头轻叹了一口气。

“我以为你没事。”小鸡肠突的开了口。皱眉头倒没唬了一跳,抬起头来看着小鸡肠说道:“其实我有事。”皱眉头又是低头叹了一口,再抬起头来是便是满面笑容,说道:“奶奶昨晚告诉我说,弟弟强制要求要把我的电脑给卖了。”小鸡肠听了没有讲话,走上去关掉了电视。而后回身坐下,继续聆听,脸上已换了严肃的神色。

皱眉头续道:“我一面洗脚,一面笑着对奶奶说‘干吗卖了?又不值钱,应该砸了呀。’奶奶又讲:‘你妈说:‘我就去大街上问问,看有没有你这种人,谁像她不出去工作,天天在家玩电脑。’’”我又接着说:‘干吗去大街呀?应该去村办事处用大喇叭吆喝,全村人都听见啦,只是去大街,只有街道几个邻居听到。’奶奶静了一会,又道:‘你妈说今天晚上就去给你拉闸停了电。’我立时高声道:‘干吗拉闸呀?应该把电表砸了,那样以后还不用交电费,弟弟的电脑还一月省了60元的网费,可省下不少钱呢,吃馒头一个月能吃120个呢。’”

皱眉头讲毕,小鸡肠掌不住哈的一声笑了出来,这一放出来,便大笑不止,前俯后仰。皱眉头见小鸡肠这般情景,含笑叹了口气,笑道:“我就知道你会笑。”大饼早笑得在地上打滚,止了止,略缓了口气,方笑道:“我从来不知你是这般的伶牙俐齿啊。”一句话因带着笑声,遂说的断断续续,结结巴巴,好在听得清楚是什么。

小鸡肠咳嗽了数声,方笑道:“老虎不发威,人家当你是病猫,可见母老虎发威是不一般的,可你还是病的呀。”皱眉头是这样的人,越是到不开心的时候,越是要笑。所以自己也笑了起来。

午后的阳光特别浓烈,地面又干了一大半。皱眉头早早的完成了今日的工作,收拾完书本,关好电脑。不知从哪儿来的兴趣,突的向大饼建议道:“我们来练太极剑吧。”

“啊?”小鸡肠听了,狠狠的锤了皱眉头一个大包,说道:“你连剑都没有,练个屁太极剑。”皱眉头不防,正打在头顶上,也因唬了一跳,惊叫了一声,捂着头,提高嗓音更正道:“我不练‘屁太极剑’!我要练‘太极剑’!”

“哎呀,你呀你呀······”小鸡肠气得语塞。

皱眉头不睬,哼了小鸡肠一声,回过身去,取出书包中从家内带来的痒痒挠。握在手内给大饼看,一面道:“我用这个啊。”

小鸡肠见皱眉头要用痒痒挠当武器练太极剑,匪夷所思,又觉气恼,因与大饼一起骂道:“白痴!”一连好几声骂过后,二人方止下,气喘吁吁,睁眼一看,皱眉头早已不见了踪影,二人气得咬牙切齿道:“那个混蛋,居然有胆子敢不听我们说话!”咬牙切齿之际,突听到皱眉头的声音说道:“万事不求人。”大饼和小鸡肠立时转头过去,见皱眉头拿一痒痒挠,为它做着优雅的广告动作。

大饼见此情景,早已气到天旋地转,身子醉了般地旋转,而小鸡肠恰恰相反,冷冷的笑了几声,皱眉头刚听这可怖的声音,便吓到汗如雨下,只见小鸡肠椅子当台阶登上了桌子,双腿开步,居高临下,冷视了她一眼,只这一眼,皱眉头十指扣在脸上,脸色发青,只听牙关咯吱咯吱作响。小鸡肠特意再笑了一声,皱眉头立时伸高脖子倒抽一口冷气,身子僵住,嘴巴大张着不能咽下。渐渐的小鸡肠双拳紧握,双目皱闭,脖颈后仰,眼见着嘴巴便要大张开,施展雷霆大怒,恰在此时,噗通一声,皱眉头抢在先,双膝跪地,正是“一哭二闹三上吊”中的“一哭”,一面一手拍地面一面嚎哭道:“娘啊,儿错了!”

大饼一听此言词,立时噗通坠地,摔到鬼哭狼嚎,再说小鸡肠在同时,翻落地下,亦是鬼哭狼嚎。一时间三人哭声震天,我想三人心中都有此想法:“好嘛,要哭一起哭。”

半响,大饼忽的一下晃到皱眉头面目下怒道:“膝下有黄金!”皱眉头方止下哭声,双眼角还挂有泪珠,先抬起左膝,低头一视,而后抬起右膝,低头一视,两边皆视完,方揪长大饼的耳朵,怒火道:“不是没有嘛!”话毕,大饼咯噔一声倒地不起。小鸡肠见状,怒火中烧道:“你揪大饼的耳朵,我就要揪另一只!”一面走至大饼身前,狠心的提起还在眩晕的大饼的另一只耳朵,大声喝到:“白痴!起床了!”

“啊?”突然被惊醒,大饼的脑子恍恍惚惚,懵懵懂懂,身体旋旋转转,东倒西歪。皱眉头见了这个光景假意的抽泣了几声,笑道:“可怜啊。”

接下来大饼坐定精神,实施神术·异空间,画面立时转换。大家定睛一视周遭,面前空无一物,空阔一片,身下踩的地面坚硬,似是有无数个人在上面狠踩过一样。身后倒是有些变化,一面金色花开富贵的百牡丹图的软质地毯,上有两把雅白色皮制沙发,之间一张水晶琉璃圆桌,上有罐装饮料,袋装零食,兼着各色水果,排放整齐。

大饼和小鸡肠眼视彼此一眼,接着大饼在小鸡肠肩上全身焕紫发动体内的魔力,随之小鸡肠口内大叫道:“木术·五子梅花桩!”说着,一面屈膝半蹲,两手手心相对,十字交叠,在下的一手反手拍向地面。顿时五根木桩自前方的地面生出三尺高,载得结实稳固。所谓五子梅花桩,是东、西、南、北四方各栽一根木桩,中间栽一根。木桩当中空隙一定。在桩上练习拳套招数。

大饼道:“练习桩功,既能增长下盘的实力,又能把身体练习灵活,跳跃灵便,兼练习眼神。”皱眉头听完了怔怔不动。大饼因而厉色道:“上去,蹲马步一个小时。”皱眉头忙问道:“怎么上?”回过视线目视了一下桩子,心内思道:“武侠剧中常闻梅花桩,四面都是桩头,难度大,危险性更大。木桩面积又小,人在上面以脚前掌踩踏,一不稳则会掉下来。再思三尺长度虽不及我高,却也难上。”遂回转视线,笑嘻嘻的说:“不如长度降二分之一?”

在木桩下,小鸡肠去放了一把琉璃的高椅,回身一面走着,恰听到皱眉头的有趣话,脸上一笑,走到她身边,便用手指肚一指头戳在皱眉头的额上,笑道:“你以为是超市买东西啊,还给你打半折?死到临头的时候,你的对手会不会让你死一半呢?”

皱眉头见小鸡肠这样言慈意善,想一想,道理俱在,遂点头笑笑。小鸡肠见皱眉头听得进自己的话去,心内也甚欢喜,扬起下颌指指椅子,复道:“喏,踩着上去就没问题了。皱眉头孩童般,笑着点点头,随后奔了过去。

小鸡肠坐于沙发上毕,方转头对大饼笑道:“她呀,小孩子脾气,得用哄的,乱来,她脾气倔的很,更加不听了。”大饼此时已变作一米几高的身形,听了顺利应付皱眉头回来立时对自己炫耀的小鸡肠的话,立时大哼一声,侧过脸去不睬,为自己的失败有些心痛,当下泪眼滚滚,却谁也不觉。

皱眉头借助椅子一脚已成功的踩在了桩面,仅是立直身体已是万分的难,更何谈行走跳跃。身子摇摇晃晃,目下亦是晃晃荡荡,小心翼翼,独靠着一脚起身,放开胆去行动另一只脚,仅是心中的下一个步骤,现实是不待行动,身子先于它摇晃不稳,左一下倾斜,右面向回抽力,不待站稳,后脚跟向下,身体缩落了下去。空间狭窄,没有伤至重处,只手臂划破了嫩皮,已是幸事。

再说大饼和小鸡肠二人,悠哉悠哉,一个闭目养神,一个品甜品而痴笑不禁。一见皱眉头是这样的光景,飞也似的奔至面前,关问情浓。

皱眉头站起来打扫打扫身上的尘土,对着二人嘿嘿一笑,又回身开始。二人心领神会,默然回至原处,这次心内却带了几分紧意,手握着纸杯,吸管塞在口内,眼睛视着时不时要关切这边,又不敢关切太紧,以免泄漏担心的心意,增加彼此的负担,那成功之期便要遥遥退后。岂知时间哪等人!过分焦急又一事无成,只得折中,方得两便。

不见一会儿,皱眉头便登上了木桩,重心全在一脚,放缓身体,慢慢起身,欲要起身,犹未起身之时,身子不稳势向左边倒去,皱眉头即时口内“哎哎”几声,把势扳了回来。心内放心,彼时三人同舒了一口气。气刚舒毕,一时脚下不稳,身子又往后跌去,依然是屁股着地。咚的一声,大饼和小鸡肠闭眼侧脸不视。周围一片寂静,二人屏声侧目静听,耳听得窸窣起身的声音,接着便是皱眉头的声音,道是:“哎呦,哎呦,我的妈呀,我的天,我的地,我可怜的屁股。”

小鸡肠嗤的一声笑出来,方睁眼拿皱眉头取笑道:“还好是屁股,不然跌在前面,”说着,手指肚点着自己光彩夺人的脸面,一面道:“破相了岂不糟了。”皱眉头气恼,骂声道:“你在乎的就是这个嘛!”小鸡肠又是笑,皱眉头不睬,视线向着大饼道:“大饼,给我疗伤。”大饼一听这甜甜的呼叫声,顿觉骨软筋酥,脸泛春意,脑袋一下磕在桌面上,遂惊醒了过来,摆正脸面,强装冷言道:“对不起,我没那个本事。”皱眉头气结,又骂道:“冷血的家伙!”二人遂笑了起来。

皱眉头独自“哎呦哎呦”二声,见无人睬,只得低头叹一口长气,遂又登木桩。这次脚大胆的放开,心内也想开了:“能怎么样,大不了又跌一回屁股。”脚尖远远的去够,踩到了,心内大喜,身子又不稳,前摇后晃,势又向着跌下去了。谁知即时脚面踩稳,重心移于两个脚面,方得以整个身体稳固。大饼和皱眉头见到了如此,面露喜色,心中的重担终可减轻一些。皱眉头更甚,喜的无法无天,欢天喜地的又叫又跳,这不“哎呦”一声,又跌了下去。

小鸡肠叹道:“《菜根谭》上讲‘乐极生悲,兴味索然。’”大饼见皱眉头满脸困惑,又呆滞不语,遂更加详尽的续说小鸡肠的话,道:“宾朋云集,剧饮淋漓,乐矣,俄而漏尽烛残,香销茗冷,不觉反成呕咽,令人索然无味。天下事,率类此,人奈何不早回头也。”皱眉头张嘴怔住,面露惊叹之色。忙问道:“什么意思?”小鸡肠在旁气得牙痒痒,大饼恐防她开口又骂人,遂替她解释道:“宾客朋友聚集在一起,畅快淋漓的狂欢作乐,可是一会儿之后,夜阑人静烛火就要熄灭,檀香烧尽热茗也已变凉,反而有种想呕吐的感觉,觉得这一切毫无兴味可言。其实天底下的事大多如此,无奈的是人们总是无法及早回头。”皱眉头听了立时狂放的拍了几下手,而后淡淡的说道:“哦。”后又直着嗓子问:“这与我有什么关系?!”小鸡肠忙抢过骂道:“笨蛋!这段话说你快乐的事做过了头,引来了不快!”皱眉头哭道:“你不要跟我讲什么诗书文学,先来救救我这有血有肉的屁股!”大饼哼道:“懒得理你!有这工夫,我早回家睡觉了。”

皱眉头慢慢止住泪,这次轻松登了上去,身体较之从前也稳固,感觉是如履平地,心情大好。大饼喜道:“还不赶快蹲马步。”皱眉头笑道:“还用你说。”

时间静静的流淌,谁都无语。大饼和小鸡肠太过无聊,遂一人手捧一本漫画,时不时的露出笑声。皱眉头看不过,遂咬牙道:“那边那两个真的很闲的冷血的家伙!我口渴啦!混蛋、王八蛋、白痴、傻瓜!”头上并无日头,这是大饼考虑到皱眉头脸色会晒黑的缘故,因而并无变作。脸面却因大汗淋漓烫的通红,口内也着实干渴。皱眉头并非娇弱做作,事故是这样的,皱眉头本有鼻窦炎,喝草药好过后,又诱发了慢性咽炎、中耳炎,酿制今日的咽鼓管异常开放祸患,贫病交困,痛苦至此。

大饼默然不睬,倒是小鸡肠喝完冷饮后,故意的大叹道:“啊,好喝!”并非二人冷酷无情,小鸡肠是最知道的,皱眉头受尽了家人的冷漠无情,再加注这样的痛苦于她身,自己内心何不是剜心痛苦。可是现实是不会因为你受够了某种痛苦而便停止的,皱眉头多少次在心头祈求身体康健,可哪一次早上醒来,面临的不是自己病了的身体,健康在哪里呢?!天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,所以动心忍性,增益其所不能。上天要降落重大责任在这样的人身上,一定要先使他的内心痛苦,使他的筋骨劳累,使他经受饥饿,以致肌肤消瘦,使他受贫困之苦,使他做的事颠倒错乱,总不如意,通过那些来使他的内心警觉,使他的性格坚定,增加他不具备的才能。皱眉头想要成为“天降大任”的人,是要经过这些的。“苦其心志”,不管怎样的,她的内心都是痛苦的。“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,所以动心忍性”这些皱眉头都是做到的,“增益其所不能”是她一直努力的。小鸡肠深知这些的,皱眉头亦是断断不会心恨于她。

皱眉头汗水如雨,双腿已有颤抖之兆,禁不住问道:“现在多久了?”大饼懒懒的道:“五分钟而已。”皱眉头大叫道:“什么!”一激动身子不由得摔落了下去,自己毫不在意,也不打扫衣服,立时行动,一脚平平踩在桩面,一脚踩在椅面,这是在临起身之前,颈项从肩头抹过,回转视线给了小鸡肠和大饼一个傲然笑容。大饼见了皱眉头是这样,转惊讶为笑意。而一向了解皱眉头的小鸡肠毫不惊讶,一如既往的拿她取笑道:“用心不专,还会掉下来的!”说完,脑中回想着皱眉头一而再再而三摔落下来的情景,忍不住咯咯的笑个不住。

“是,大教育家。打死我也不会掉下来的!”皱眉头说着一面蹲下了马步,半响,从自己口中发出了笑声,自语道:“打不死还会掉下来。”一语刚了,果然应验,这次摔得更比往常,双臂划过木桩,鲜血直流。小鸡肠目视着,啧啧咂嘴,面露可惜之色,又拿起她的手腕左右观视,来回视了三次,又低下头叹一口气,又抬起头来目视一回,方狠狠地按向流血的地方,皱眉头不防,倒唬了一跳,口内哀叫一声,忙夺回自己的手,竖眉道:“你知道我贫血,也知道我无钱医病,可这好几年了恩也罢怨也罢罪也罢孽也罢怎么着我也活到了现在,再多流这点血难道我死了不成?!”皱眉头语速流泻的很快,小鸡肠倒觉得她是演练过一般,又觉得极其好笑,忍耐不住笑了出来。而大饼一脸的怔怔,根本搞不清在上演怎样的剧情。半响小鸡肠方傲然道:“我知道你不怕死,可你怕疼啊。”听到此话太过刺激,皱眉头哼的一声立直了身体,一直在皱眉努力思索的大饼倒是唬了一跳,怔怔的目视二人,脑内一片糊涂,气由心发,身体执行,遂握紧了拳头,心中咬牙道:“两个混蛋,在说什么,我一点都搞不清楚!”只见皱眉头对着小鸡肠大大的冷哼了二声,拔腿就上木桩。

一小时后皱眉头安然登下木桩,结束今天的学习,虽然面布热汗,然身体无甚异常,见了小鸡肠便笑道:“冷血的家伙!”小鸡肠亦笑道:“难道你就只会这一句话吗?”皱眉头道:“是啊,因为你是个冷血的家伙嘛,你要是变态,我就会骂‘变态的家伙!’喂,你什么时候变态啊?”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争锋相对的时候,愈发糊涂的大饼最终掌不住怒火爆发了出来,一经爆发真是骇人,声大如雷,听他对二人吼道:“你们去死!”皱眉头、小鸡肠二人不但没有唬到,反而异口同声地吼向大饼道:“我们就不去!”

至此,皱眉头、大饼、小鸡肠三人穿梭回现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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